“在上海这个城市里面,只要是一个男的,小时候百分之百玩过蟋蟀。”一些上海爷叔把这个爱好延续至今,早在立秋未到之时便已跃跃欲试,挑选蟋蟀“压盆底”了。
立秋未到,先“压盆底”
这是立秋前的一个下午,岳州路聚星花鸟市场的空地上摞着一堆堆白色的陶瓷圆罐头。一些中年男人坐在折叠小板凳上,围着罐头堆坐成一个圈。他们每人手里都捧着个罐头,用一根芡草在里面仔细地撩拨。有些老花眼的还抬一抬眼镜,脖子稍稍往后倾,好把罐头里的东西看得更清楚一些。看完一个,放在一旁,芡草咬在嘴里想一想,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下一个罐头……
这些上海爷叔是在挑蟋蟀。虽然顶上有大棚遮住太阳,但在大伏天,市场里还是闷热难当。卖蟋蟀的一个个扇着扇子,买蟋蟀的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滴在水泥地上,神情倒是很专注,有时露出欣赏的笑意,挑中了就花上几块或几十块买回去。
懂经的人知道,这个时候买蟋蟀叫“压盆底”,买点蟋蟀放在盆里是为了表示自己有蟋蟀了,今年玩蟋蟀的季节快到了。蟋蟀被称为“秋虫”,实际上立秋前的蟋蟀相当于早产儿,没“足月”,战斗力不强,买回来只是随便玩玩,过过瘾而已。
等到立秋过后,这里就人山人海了。空地上用白色油漆画的一米见方的方格子,一个个紧挨着,总共有一百七十多个。到时候从外地过来的摊贩聚集在此,一个格子就是一个摊位。小板凳一坐,蟋蟀罐在面前一摊,买蟋蟀的人便聚拢过来。要在中间穿行,只能捡摊位间的缝隙“趟”过去。
据说这个花鸟市场卖蟋蟀的规模在上海仅次于西藏南路上的万商。过去摊头摆在昆明路、安国路的马路上,卖了好几十年,玩蟋蟀的人都知道“外国牢监(提篮桥监狱)”后头有这么个蟋蟀市场。早先是卖杭州、绍兴的蟋蟀,还有上海七宝、浦东、梅陇等地的“土虫”,上海人玩山东、河南的蟋蟀,那是后来的事。前两年为整顿市容、取缔马路集市,相关部门辟出了这块地作为花鸟市场。说是“花鸟市场”,主要还是卖蟋蟀,每年秋天最热闹。玩蟋蟀的季节一过,这里生意就清淡了。
男人看到好斗的小虫总是很开心的
除了即将热闹起来的地摊,空地周围还有一些固定的店铺,卖蟋蟀和各种蟋蟀用具。跟地摊相比,这些卖蟋蟀的店铺档次要高一些,蟋蟀按品质论价,便宜的几块钱的也有,贵的要达上千元,上万的都有,主要做熟客生意。由于时候未到,许多店铺还没开张,但有一爿“德华蟋蟀”,门前倒有七八个人。穿海魂衫的、赤膊的、戴金项链的,有爷叔辈的,也有三十多岁的小青年,有的坐躺椅、有的坐塑料板凳,正在一起谈天说地。
今年51岁的店主褚德华在上海的蟋蟀界小有名气。他当过兵,在一家客运公司当过安全经理,去年春天开出了这爿店。
“在上海这个城市里面,只要是一个男的,百分之百玩过蟋蟀的。”他说,“因为以前娱乐活动没那么多,每到秋天,总要捉蟋蟀玩的。蟋蟀这个东西天生好斗,男人也是天生好斗的,看到这个小虫都是很开心的。可能有的人后来因为工作、家庭、喜好等原因不玩了,但是至少小时候都接触过的。我是觉得里面乐趣无穷,就一直钻在里面了。”
褚德华说,爱好蟋蟀几十年,认识了很多朋友,开这个店是为了方便大家交流。蟋蟀的货源他是不愁的,有些朋友买来的蟋蟀太多了玩不过来,都放到他这边。也有人选不到好蟋蟀,就会过来选。还有一些人是专门来取经的,请他看收的蟋蟀到底好不好。
围坐在这里聊天的,有的是朋友,有的是褚德华的徒弟。看到记者来采访,爷叔们“哗啦”全从座位上站起来,要给记者留个座。两个年轻些的徒弟张罗着去买水,给大家降温。
记者找了个空板凳坐下来,褚德华拿出一个信封,里面是厚厚一刀蟋蟀的照片。这可真是外行看热闹,内行看门道。在记者看来,这些蟋蟀样子都差不多,无非是个头、颜色有细微的差别,爷叔们则看得津津有味。“这些都是我徒弟帮我拍的,是历年来比较厉害的蟋蟀,好比战场上的英雄、将军,所以要拍照留念。有的我还会在照片后面写它的经历。”褚德华介绍说。
他斗蟋蟀,一般是参加全国各地举行的友谊比赛,有时朋友圈里也相约一起斗着玩。去年,他率领徒弟参加在崇明举办的蟋蟀比赛,与来自全国各地的高手过招,拿了季军回来。说起斗蟋蟀,懂门道容易联想到赌博。确实有人看中他的眼力,高价请他去赌场看虫,好跟着他押宝,他没去。
“江湖险恶,赌博肯定不是好事情。十赌九输,长赌必输。”褚德华说,“真正爱蟋蟀的人不一定要赌,竞斗照样有乐趣。参友谊比赛可以学到了很多经验,互相交流。这样蟋蟀文化可以延续下去。”
《新闻晨报》报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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